在将大量资金投入到建设LNG出口项目之前，赞助商们通常需要数年时间来研究如下的问题：该项目是否应当建造？是否具备商业合理性？同时，随着研究过程的持续，还会出现“这个项目继续进行下去是否合理？”这样的问题。

拟建的阿拉斯加LNG出口项目，造价在450亿到650亿美元之间。该项目目前也正面临着上述我们提到的问题。对于这种超大型项目来说，预先规划尤为重要，是项目成功的关键。

如果进行得顺利，预建造工作得以保证项目按时完成，且在预算之内，还能为董事会成员提供他们预期的现金流。

在不同的行业中，这一工作有不同的名称。以阿拉斯加LNG项目为例，目前进行的工作被称为预-FEED，也就是预前端工程设计工作。随着项目进展，接下来主要就是工作强度更高的FEED阶段。

在这些项目工作开展期间，项目工作团队会选取用于生产单位的特定技术，会为项目工厂选址，还会进行前期的平面设计。不同的工厂设施得以应用，自然需要有大量的劳动力，尤其是能解决问题的、操作水平较高的技术工人。管道路线及相关问题，包括土地、植被、河流、湿地等，都需要备案并确定最佳解决方案。还需要执照、确认函、批准证明、环境准许批文等文件材料，并保证安全无误。市场需要评估再评估。经济性方案也需要认可再认可。

阿拉斯加LNG项目中，由于选址较远，使得物流方面成为难题，不得不需要更具细节的规划：长800英里输送管道的掩埋工作只能放在冬天，因为那时苔原处于冰冻状态；而大量天然气处理设备原型的运载工作只能放在夏天，因为那时北极海的冰才会融化。

“要界定一个项目，从项目核心团队的成形，到全部资金核准到位，我们称之为FEL过程，也就是前端装载过程”，项目拓展大师—Edward Merrow先生在他2011年的《工业超大型项目：成功所需的概念、策略及相关实践》一书中这样表述。

他还补充道，“FEL是实现项目成功的最重要的单一预测性指标。在行业内，大多数项目专业人士都会赞同这一简单原则，即项目界定和规划驱动着项目成功，不这样执行的人或许应该换到其他工作上去了”。

Merrow先生是独立项目分析股份有限公司（IPA, Independent ProjectAnalysis Inc.）的创始人和总裁，作为一名专业顾问，其客户名单中包含着一些世界上最大的公司。2011年，IPA公司为阿拉斯加立法议员们开办过一个超大型项目研讨会。

“超大型项目对任何一家工业公司来说，都是最重要的项目。”Merrow在书中这样说。“这些项目成功后，长期来看，公司自身实力会得到加强。如果没有成功，股东们的大量财富会在单一项目中瞬间蒸发”。

有了好的预先规划，就有更好的项目结果，但是，在他公司收集整理的巨大数据中，其中全部超大型项目中的一半，都无法满足这一标准，项目失败的代价显然很高。LNG项目较平均来说，表现高出一部分，“但系统性上却并非如此”，Merrow还这样表示。

SteveButt先生在阿拉斯加LNG项目中身兼重职，他负责确保预先规划方面的工作准确且出色。作为ExxonMobil公司一名职业经理人，同时也是该项目的资深项目经理，Butt先生参与了公司最近在卡塔尔的大型LNG项目。

“超大型项目通常界定在造价超过10亿美元”，今年2月3日，Butt这样告诉阿拉斯加参议院资源委员会（Alaska Senate ResourcesCommittee）。“如今，世界上也有观点认为，有时100亿美元以上的才算是超大型。不论你采用怎样的计量方法，阿拉斯加LNG项目显然已是超大型项目其中之一了，某种程度上说，它已经算得上是5个超大型项目了，其中每个都与另一个紧密联系……”

“如此大的项目，至今仍未有获得批准的；在《国家环境政策法》时代（NPEA Era）美国也从未有获准建造800英里的输送管道；没有人曾建造如此大的LNG工厂和天然气处理工厂。而现在，我们将必须做的，是把这三者结合起来一起做”。

价值上百万美元的疑问

“无知是研究之母。”—彼得法则（Peter Principle）提出者Laurence J. Peter

ExxonMobil公司在阿拉斯加州北坡（North Slope）的天然气中，占有最大份额，该地将是阿拉斯加LNG项目的气源地。该公司率领的技术团队正在研究这一项目。其余三个参与公司分别是北坡天然气生产商BP和康菲（ConocoPhillips），以及管道公司—穿越加拿大（TransCanada）。

ExxonMobil公司在业界名声在外，对名下LNG项目的紧密控制已是众所周知，例如公司在21世纪前十年在卡塔尔建造的大量工厂。隶属于该公司的巴布亚新几内亚项目，由于货币兑换率、土地所有方抵制、劳动力停工及天气问题等原因，已经超过预算；即便如此，该项目今年仍将如期开始生产。

“在我们挥下第一斧之前，我们要进行五次来回测算，而不仅只是一次”。ExxonMobil公司一位执行官在今年一月的华尔街日报中，这样表述公司的超大型项目规划问题。

Butt先生与阿拉斯加参议院资源委员会有关交谈，谈及了他监管的项目面临的一些挑战，包括超大型项目规划中所需的劳动力、资源及设备等问题，所有这些均需要其能够应对阿拉斯加极端环境。

“项目实在太大了，已经大到自成一派，如果我们不够小心仔细，一不留神，项目内部就会出现很多问题了，比如，我们不想A片区工作的电焊工与B片区工作的产生分歧。所以，我们必须要规划的相当细致，这样才能高水平负荷这项工作，才能确保我们为适合的技能获得所需的资源，确保我们不会自相斗争。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。”

他所监管的团队正小心应对每个细节，将估价确保在450亿到650亿美元之间，尽力在这个范围内将造价降至最低。

“我们面临着非常大的难题，几百亿美元的难题，我们就是要把难题减到最小值—从几百亿，变为几十亿，再到几百万，直到我们在一定程度上确信：已达到所有投资商可以下决定的条件了。投资商们想要知道所有不确定因素都已得到解决。”

他同时列举了下面的例子：

建造长800英里、直径42英寸的输气管道所需的钢材叫做“X80”，这是一种超强度的钢材。试想要是在管子上拔出一个塞子再塞紧的话，需要承受每平方英寸8万磅的压力。可以说明这是一种超高端的材料。

“我们目前正盯紧这些材料”Butt这样说，“这种类型的材料非常重要，在于它界定了管道线路中所需钢材的数量及类型，也会传达出一些信息，包括：钢材制造商是谁、需要多少家工厂、总花费是多少。因此，在预FEED阶段，我们必须要解答的问题之一是设计管道的材料选用……能用X70吗？毫无疑问，这些难题分量极重，因为你所做的微小变动，都会带来几亿美元的问题。”

在普拉德霍湾（Prudhoe Bay ）生产的天然气，其中约12%是二氧化碳。该海湾也是阿拉斯加LNG项目的主气田。项目计划通过几十亿美元的天然气处理工厂来除去二氧化碳，原因是二氧化碳的存在会搞糟LNG设备，它无法燃烧，且LNG买家也不会想要。近来，Butt的团队重新构思了天然气处理工厂，简化早期的设计，使其与南边800英里之外的液化工厂设计保持同步。

“这样做的话，我们能省好多钱”，Butt这样告诉委员会。“但更为重要的一点是，这样做意味着北边的、需要3个车组来处理的系统，与南边的、需要3个车组来液化的系统实现了平衡。对未来超过35年的运营及维护来说，这样的系统得到了更好的优化。所以，对我们也是一个相当大的成绩了，这是我们前几个月一直努力的结果，省了不少，资金上、风险上均是如此”。

预FEED与FEED — 项目推进器

官方场合下，阿拉斯加LNG项目参与各方，包括其州政府官员，统一将项目进程定为预FEED阶段，即预前端工程设计阶段。

这个阶段是是FEED的前导。与之相比，FEED阶段更正式，造价更高，然后再进行到下一个被称为FID的阶段，即最终投资决定（final investment decision）阶段，来决定是否要兴建该项目。

针对FEED来说，特别需要知道的一点是：这是一个在LNG行业内使用非常普遍的术语，但对工程领域来说，却没那么常用。项目工作的同一范围，要是换一个词表述的话，就是上述Merrow先生在其文章中引述的FEL阶段--前端装载（front-end loading）阶段，比较常用。

在FEED之前的很多工作，预FEED现在开始得到了更广泛的应用，用以描述LNG项目的很多相关活动。因此，这样一个术语的出现，十分方便。

以阿拉斯加LNG项目为例，FEED工作主要包括：

●大量工程方面的工作，这样的话，最终EPC（engineering, procurement and construction）合同才能得以签订，这也是大笔资金会投入进来的地方，项目才得以建立。

●在支撑、委任和初始工作等方面，为项目基础设施做好规划。这些基础设施包含：天然气处理工厂、天然气运输管道、LNG工厂及所有相关设施。

●资金投入方面的估算需要足够细化到每个细节，使得最终拍板的公司高管对其选择定心。

●环境影响、社会影响与健康影响方面的最终评估方案。

●对于项目上任意一项需要很长周期的采购品都能立即行动起来。

以上就是FEED阶段的几项标准活动。

预FEED主要是工程、设计、技术及其他需要为FEED阶段做准备的工作，包括：在环评上和设计上做足够量多、足够细致的工作，来准备申请材料并提交至联邦能源调控委员会（FERC, Federal Energy Regulatory Commission），需要获得其批准来建造和运营项目。FERC至少需要做监管LNG工厂建造方面的工作，也可能会在监管管道和天然气处理工厂上做些工作。FERC会发布一份环境影响声明，作为其评估报告中的一部分。

在预FEED阶段的末期，项目的每家赞助公司会根据目前收集到的信息，来决定其是否还想继续到FEED阶段。

“预FEED目的所在，是为了推进技术工作，可以为阿拉斯加LNG项目参与各方提供足够的信息，帮助他们评估技术、开销、项目进程等各方面的工作”。阿拉斯加州政府、三大北坡天然气生产商及TransCanada公司，在今年一月签署的框架协议中这样表述。

框架协议中还写明：预FEED连同其它商业、法务、经济、金融、市场等信息一起，将帮助参与各方来做出是否要在FEED阶段投放数以亿计资金的决定。

阿拉斯加天然气专员—Joe Balash，与阿拉斯加税收副专员--Michael Pawlowski在2014年2月7日告知参议院资源委员会：预FEED阶段最长应为18个月，花费方面约为4.35亿美元。在四月参议院休会之前，阿拉斯加立法机构行动处于搁置，签订框架协议的参与各方允诺会在2014年加速推进预FEED阶段。

协议中称：预FEED加快进程开始后，FEED决定将在三年之内做出，即在2016年末或2017年初。Balash和 Pawlowski两位还告知参议院委员会：工作强度更大的FEED阶段将持续两至三年，初步预计将花费18亿美元。框架协议中写明，FEED将用去“几十亿美元”。

这是笔巨款吗？

现在看来，预FEED及FEED阶段的开销已达24亿美元，这在阿拉斯加州政府算来，是一笔巨款了，事实上，确实是。

但是，对于450亿美元到650亿美元的项目来说，这仅仅是冰山一角，只占约5%。打个比方说的话，就好像10层的楼，可能在一些城市中，算是比较高的建筑了，但在曼哈顿绝对不是。

据Merrow等人的意见来看，在超大型项目中，FEED阶段花去总体资金支出的5%是比较正常的。

作为阿拉斯加立法机构的顾问， 任职于Enalytica Inc.公司的Nikos Tsafos在2013年11月表示，对于LNG项目来说，6%的数值比较合适。其余的94%应该用在作出建造的最终投资决定后，包含了全部最终的工程、原料采购、建造开销等。2014年1月，Tsafos扩大了对最终投资决定前百分比的预估范围，改为低于10%。

“在你到达最终投资决定这个阶段之前，你实际上并没有在花钱”，这是Tsafos在2014年1月28日告诉立法预算与审计委员会（Legislative Budget and AuditCommittee）的，他还补充说“以650亿整体来看，前面花的那些并不是所谓‘真正意义上的钱’”。

“预FEED与FEED阶段的开销之所以重要，是因为在你到达FID阶段时，你所担心的那些事情，尽管未完全解决，但其中的大多数你都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。所以，这并不是那种你要花650亿美元，然后还要边花钱边思考‘那个，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啊？我们的目标市场受众是谁啊？我们应该怎么融资呢？’这样各种问题的项目。我所说的项目并不是这样作业的。大量投资资金就位之后，所有这些事情都将得到解决，哪怕不是百分百立即解决。你可能不会跟每个人都签一份单个的合同，但是你脑子里会有一个相当清晰的图景，包括上游、中游、液化、运输、市场化、融资、获批等这些细节在内，你都会知道它们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。”

“所以，当然了，这个项目是个大项目，是个巨大的项目。但是，只有在你用了大量时间研究了所有方案的排列组合，以匹配日程安排，使每一位项目参与者都认可项目结构，这时，对资金的需求才会真的出现。”

以上均为Tsafos先生的看法。

“给你带来麻烦的不是你未知的，而是那些你明明很确信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的东西。”—马克吐温

无需用去多少精力，就能找到一些超大型项目变成超大型麻烦的实例。有些表现为远远高出预算，有些是远远落后于日程。有些则是没按照规划好的样子来开发。

让我们举个例子来说明吧：丹佛国际机场（Denver International Airport）。这是项目管理糟糕案例年报中最爱用的研究实例。

该机场于1995年开始营业，不仅比预期时间晚了16个月，还比预算多花了80%，也就是20亿美元。其大肆吹捧的自动行李处理系统“对只要乱入其工作范围内的任何物品，或将其损坏，或进行乱放，因而‘臭名远扬’”，《纽约时报》如是说。2005年，机场废弃了这个系统，并用人工作业取而代之。简直就是人类超越机器的一大胜利。

在教科书中，把丹佛机场的失败看成一个经典案例，失败原因出在预FID工作不足、依赖未经测试的技术，还有“乐观性偏见”。同时，在巨额公共事业项目上，有时会出现影响整体的瑕疵，这是政客们非常希望看到的，被称之为“策略性歪曲”，因担心公众对于真实花费不满，而采用的隐形招数。

其它常见的例子有：波士顿的深挖隧道（Big Dig tunnel），初始预算28亿美元，结果用去220亿；还有英法海底隧道（the Chunnel），比预期时间晚了20%，还比预算多花了80%。

说回LNG项目中，位于澳大利亚西海岸的高更（Gorgon）LNG项目，由雪佛龙公司（Chevron）主导，目前已超过预算40%还多。之所以多花了很多钱，在于工程环境更为恶劣，较预期更高的劳动力工资和原材料开销，汇率方面不再乐观，来得突然又剧烈的飓风也“添乱”不少。上述所有问题，都是在预FEED和FEED阶段中，开发者们试图预见到并得出解决方案的问题。

安哥拉（Angola）LNG项目原本预计在2012年开工，但最终却推迟至2013年7月才运出第一批LNG，比预期晚了超过一年。在这个项目上，雪佛龙公司同样是参与方。其公司CEO在2014年1月31日曾说“在该工厂前端方面，我们出了些技术问题”。他还说，较为可能的情形是，工厂将在2014年达到运营容量的一半，并在2015年某天实现满负荷运作。

把钱用在刀刃上

Merrow在其书中这样说，一个项目如果在开始几年中就出现了严重且持续的生产问题，显然这是个失败品。

在超大型项目前期就花出去几十亿乃至几百亿美元之后，公司董事会自然想要回报。项目开始运作的瞬间，这样的想法就存在了。晚开始或是慢开始，都意味着公司负责人的现金流会少于预期估算的。

“生产前期几年对项目来说是最宝贵的的几年”，Merrow这样说。一旦这几年过去，就永永远远失去了，追悔莫及。

尽管这些事情并无铁律，但在该行业中，还是存在一些通用的经验法则。这些法则告诉我们，项目方面的问题除了启动阶段之外，还有哪些方面会出现难题：巨额开销超限，预期日程超出幅度过大，例如比应有的日程高出25%。

“关于超大型项目，其结果往往低于赞助投资方的预期”，Merrow在书中这样写到。“毋庸置疑，造价超限会直接带来整个项目变成负NPV”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：负NPV，也就是负净现值（net present value），并不意味着无法盈利，只是说投资回报低于投资人的要求。

“真正的问题是：你在先期是否做了最理想的投资，换句话说，你把在这里花的钱放到别处去会不会收益更好。所以，问题的实质并不总是赔了钱，而是对钱的优化使用”。2014年1月，Tsafos这样解释给阿拉斯加立法预算与审计委员会。

据Merrow公司数据库显示，如果预FEED及FEED阶段（又被他称之为FEL-1至FEL-3阶段）工作圆满完成的话，超大型项目就能保持良好的运行记录，因其生产设备如期运行。

如果出现以下情形，那超大型项目就会产生问题。这些情形主要是：参与各方利益不协调；在预FEED及FEED阶段人工短缺；因工期临近而忽略各项细节；出于费用昂贵而缩短先期规划。

“我们经常听到有人问‘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呢？我之前喝杯酒的功夫，写在餐巾纸上就前期搞定了一个大项目。’如果你是项目总监，现在就是你提交简历的好时机了。”Merrow在书中如是写道。

“我们开门见山说吧，对超大型工业项目做好细致的限定和规划工作，会占去总资本开销的3%-5%，对超大型项目本身说，这是要花一大笔钱了。但是，这笔钱要是不花，代价却是非常非常大的。”

参考资料：

1 BillWhite, “North Slopeproducers no strangers to LNG projects,”http://www.arcticgas.gov/north‐slope‐producers‐nostrangers‐lng‐projects.

2 PNGLNG, “The PNG LNG Project,” http://pnglng.com/.

3 Reuters,“Exxon's PNG LNG projectcosts balloon to $19 billion,”http://www.reuters.com/article/2012/11/12/us‐exxon‐pngidUSBRE8AA0GR20121112.

4Alaska State Senate Resources Committee, “Gasline Key Themes, Janak Mayer and Nikos Tsafos, Feb. 3, 2014,” http://www.360north.org/gavel‐archives/?event_id=2147483647_2014021009.

5State of Alaska, et al., “Headsof Agreement,”http://www.arcticgas.gov/sites/default/files/documents/dnr‐producers‐hoa‐2014.pdf.

6Alaska State Legislative Budget & Audit Committee, “Natural Gas Market Outlook &Fundamentals of the LNG Business, LB&A Consultants, Jan. 28, 2014,”http://www.360north.org/gavelarchives/?event_id=2147483647_2014011122.

7Chevron, “4Q 2013 ChevronEarnings Conference Call,” http://investor.chevron.com/phoenix.zhtml?c=130102&p=irol‐EventDetails&EventId=5079834.